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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大笑起来，拳头却朝对方的脸上击去，出手之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，旁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恐怖的拳头砸上毫无防范的脸。

    就在宫野的拳头快触到对方的脸时，另一只有力的手更快地伸过来，握住了他的小手臂。

    宫野试着向前使力，手臂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龙久一象座山，伫立在宫野面前，冷冷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四目对视，兽眼与冰峰的对决，已经没有其他人介入的份。

    宫野笑了，空着的左拳猛然向龙久一的脸击去，龙久一迅速放开手，向旁边一跳，闪过，脸色冷峻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你想干什么？”

    宫野又笑了，他不笑的时候阴森傲慢，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“我要你退出篮球队，还有，不许靠近我的女人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女人？”

    宫野亮出一张照片。

    龙久一淡淡地扫了照片一眼：“没有什么女人，请不要再来打扰我。”

    宫野冷笑，把照片撕成两半，再撕成四半，撕了又撕，撕成碎片，双手一扬，碎片象落花一样飘散。

    龙久一毫无表情，转身朝椅子走去，拎起衣服，对着六号队员道：“队长，我现在正式退出篮球队，明天我会交退队申请。”

    众人既震惊又震动，队长显然被弄晕了，怔了几秒钟才慌忙拦住龙久一，手足无措地道：“龙，你……你怎么了？这么突然……是不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还有四个月就毕业了，早就该退出篮球队，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，再见。”

    他没有一丝犹豫和留恋，头也不回地朝场外走去。

    宫野笑了，很得意，嚣张地大步离开。

    “宫野，你给我站住！”

    清亮有力的声音充满愤怒，芥末忍无可忍，冲过来，张开双臂拦在宫野面前。

    宫野愣了一下，挑挑眉，眼神充满嘲弄。

    芥末已经忍了他很久，看到龙久一被逼退会，那股愤怒从心里向全身蔓延并爆发，席卷一切，使她有了战胜懦弱和恐惧的力量。

    她没有半点畏惧地直视宫野，大声质问：“宫野，你凭什么这样威胁和为难别人？你以为你是谁？”

    宫野似乎觉得很有趣地笑了，白牙森森：“我喜欢。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她能怎么样，怎么样呢？

    芥末眨了眨眼，象发誓一样地大声道：“我不会让你这样为所欲为的！绝对不会！”

    旁人都被她的话和口气给……震住了，龙久一也停下脚步，回头看她。在樱华，没人敢这样对宫野说话，更何况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女生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！”宫野肩膀耸动，大笑起来，令人毛骨悚然：“你打算怎么让我不为所欲为？”

    芥末盯着这个人，是啊，她如何能阻止他？

    这样的人，在正常的时候，她绝对不会去招惹，可她现在很愤怒。在她极度愤怒的时候，她总是会失去理智，凭冲动和感情做出反应。她知道这是个坏毛病，可是这种时候她不做些什么，她会被愤怒给活活烧死。

    沉默了十几秒钟后，她抬起下巴：“总之，除非我倒下，否则我绝对不会退缩。”

    宫野的眼睛眯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那你就倒下吧！”他淡淡地道，在芥末还没有任何预兆、防备的时候，腹部已经传来一阵几欲贯穿身体的剧痛，痛得她五官扭曲。

    发生了什么事呢？她有些恍惚地想，身体尚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宫野收回拳头。

    芥末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，震惊地看着他，好一会才低下头，看向自己的肚子。

    他真的打了她——给了她的肚子一拳。长这么大，头一次被人这么狠地打，而且还是一个男生。她忽然想笑，她算是校园里第一个被男生打的女生了吧？可笑不出来，肚子好痛。

    她抱住肚子，缓缓地、无力地跪坐下来。

    这里好象有很多人吧，他们会怎么看她呢？这会是一场好戏吧？她最不愿成为受人关注的主角了，可她似乎无论到哪里，总是做出一些引人注目的事情，她真的该好好反省自己了。

    “很好，你倒下了。想阻止我，就站起来。”宫野嘲笑的声音在她头顶上高高的地方响起。

    她站不起来了，也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震惊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，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，那一瞬间太快，不象真实发生过。

    龙久一的眼睛眯了起来，闪出锋利的冰光，有一刻甚至化成冻骨的杀气。他捏紧拳头，头垂得很低，刘海遮住眼睛和脸色，没人知道在那一刻，他是什么样的感受和想法。

    静默了几秒后，他一咬牙，大步离去，没有表情，没有……回头。

    “原来你已经站不起来了。”宫野丢下嘲弄的一句，倨傲而挑衅地向全场环顾一眼，象轻松吞噬猎物的兽王对百兽的震慑和炫耀，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有几个人跑过来，扶住她：“你怎么样了，我们送你去医务室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，休息一下就好！”芥末摇摇头，吃力地站起来，今天丢脸丢尽了，只希望疼痛稍减后，迅速地离开这里。

    安颖因跑过来扶住她，眼睛和鼻子红通通的，带着强忍的哭声：“芥末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事没事，我们去吃饭吧。”她故作轻松，没敢看别人的表情，拉起安颖因匆匆离开。

    安颖因回头望篮球场，地上散着落花一样的照片碎屑，她知道每一粒纸屑上刻的是谁。她对那张照片的每一寸都非常熟悉，她曾无数次地捏着那张照片，反反复复地看，反反复复地抚摸，反反复复地贴在心口，反反复复地微笑。

    照片被撕的时候，痛的是她的心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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