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6章这么重要的人证-《纨绔王爷草包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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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董诚回府后歇下,脱去衣衫,好端端的,身上自然不会印上什么脚印。

    而谢沁和莫寒月闯进他的屋去,跟着他就身亡,身上出现脚印,自然是这二人所为。

    念头微微一转,皇帝转向谢沁,说道,“谢大小姐,刚才,你说踢过董诚两脚,不知是几时?”

    谢沁见终究还是瞒不过,心里暗叹一声,向上行礼,说道,“回皇上,这两脚确实是臣女所踢,小腹一脚是刚刚进屋,这厮跳起喝骂,后心一脚,是看他竟然意图伤人,臣女一怒之下所踢!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谢风涛、谢霖二人都是不禁色变。

    刚才说以董诚的力气,并不能将剑折断,此刻谢沁就承认是在董诚意图伤人的时候所踢,这不就是承认,人是她误杀吗?

    董伯懿一听,立刻大声道,“皇上,董诚以剑伤人虽然理亏,可是若不是谢大小姐一脚,又岂会伤到性命?请皇上为老臣做主!”

    这案子说到这里,已经明白。是董诚剑刺小康不中,背心却被谢沁踢了一脚,他的冲力加上谢沁那一脚的力道,令长剑撞上门框后折断,他的身体扑上剑刃身亡。

    皇帝微微皱眉,向谢沁一望,说道,“只是这柄剑的来历未曾查明,还不能就此定案!”目光向谢霖一望,盼他能说出反证。

    刚才谢霖闯府,进院子时董诚已经身亡,除去自己那一拍,实在不知道事情的经过,急切间又哪里能提出反证。

    案子里有疑点未明,不能结案,也属实情。董伯懿脸色微变,大声道,“皇上,谢大小姐和十一小姐闯府,一进门就喊打喊杀,纵然御街伴驾没有携带兵器,中途要寻一把剑也易如反掌,又岂知不是她们携去?”

    这可就是信口攀污了!

    谢沁皱眉,冷笑道,“我谢沁做过的事,自然会认,那把剑不是我们带去,董大人可不要胡说!”

    剑是董诚之物,谢沁所为,不过是一个误杀。可是若是二人带去董侍郎府,那可就是蓄意谋杀,两个罪名,天差地别。

    董伯懿听的咬牙,冷哼道,“我侍郎府再不济,还有上百的家人,两位小姐闯府,难不成是赤手空拳就能闯得进去的?”

    是啊,就算是没有去过侍郎府的,也会知道,董诚虽然是董侍郎的侄儿,却是因为董侍郎无子,放在身边养的,自然是住在后宅。

    前门到后宅,应该有不短的一段路,两位小姐赤手空拳,又怎么能闯进府去?

    众人沉吟间,就听十一小姐脆生生的声音又慢慢的响起,“没有人挡!”

    没有人挡?

    是说董侍郎府的家人,任由二人闯府,竟然无人阻挡?

    这怎么可能?

    众臣都不禁轻轻摇头。

    卫东亭见此时案情已明,只要分辩出剑不是莫寒月带去董府,董诚之死,就再也和自己府上这个傻子无关。略一沉吟,向上行礼,说道,“皇上,男女有别,谢大小姐又身份尊贵,想来董府的家人不敢强阻,也是有的!”

    倒是这个道理!

    众人又轻轻点头。

    董伯懿冷笑,说道,“谢大小姐身份尊贵,我侍郎府的家人有所顾忌,自然也不是没有可能,可是也并不能说明,二位小姐没有携带兵器。”

    皇帝皱眉,说道,“二位小姐有没有携带兵器,侍郎府上的家人想必见到,唤来一问便知!”

    身后太监奉命,向下喝道,“传董侍郎府家人!”

    命令传下,已有两名家人和两个丫鬟被带了上来,跪倒在御驾前行礼,说道,“小人见过皇上!”

    “奴婢见过皇上!”

    皇帝见只有四人,不禁微微扬眉,问道,“谢大小姐和十一小姐闯府,只有你四人瞧见?”

    两名家人躬身,说道,“回皇上,今夜是我二人在大门值守,谢大小姐纵马踢府门,是我们开门应对。”

    纵马踢府门?这位谢大小姐倒是好烈的性子!

    宇文青峰扬眉,向谢沁望去一眼,见她虽然被证实误杀董诚,但是脸上神情坦然,不惊不乱,倒是有一些大将的风范,不由心头微动。

    终究是将门虎女,这一点……倒是与她相似!

    心神微恍,瞬间回神。宇文青峰略整思绪,点头道,“两位小姐闯府,可曾携带兵器?”

    一个人摇头,说道,“没有!”

    另一个人却点头,说道,“有!”

    这两个人的话竟然自相矛盾!

    众人都是微微挑眉。

    董伯懿大急,喝道,“有就是有,没有就是没有,你们想清楚再说!”

    说“没有”的家人抬头对上他狠戾的眸光,不由身子一颤,忙道,“二位小姐进府,小人便急急来回老爷,并没有……并没有细瞧!”

    说“有”的家人却并没有回过神来,说道,“谢大小姐提着一条马鞭,后来还将小人打晕!”

    马鞭啊!

    这又算什么兵器?

    皇帝诧异,说道,“两位小姐径直闯进后宅,只有一条马鞭做兵器,你二人不但不能阻拦,还被她打晕?别的人呢?”抬起头,望向谢沁的眼神,多了一些探究。

    难道,这位王府的千金,竟然像她一样,也练出一身的功夫?

    那人忙磕头,苦笑道,“二位小姐进府,只是向里闯,并不叫嚷,小人原想她们未必能寻到侄少爷的院子,拖到老爷回府,将二位小姐劝出就是,也未惊动旁人。”

    这倒也是个办法!

    皇帝点头,问道,“那后来呢?”

    那家人抬头向莫寒月望去一眼,说道,“哪知道二位小姐进后宅之后,十一小姐突然大喊起火,将丫鬟惊出,十一小姐擒了丫鬟带路。那时离前院已院,家人护院都无法听到。”

    十一小姐大喊起火?

    不止是皇帝,连卫东亭也微微扬眉,大为诧异。

    一个傻子,竟然能有这样的急智?

    莫寒月微微抿唇,向谢沁望去一眼。谢沁会意,说道,“是臣女让十一妹妹喊的!”

    哦!

    众人这才恍然,轻轻点头。

    皇帝又向家人问道,“后来两位小姐赶去董公子的院子,你在何处?”

    家人苦笑,说道,“小人被谢大小姐打晕,直到老爷回府,才醒过来!”

    也就是说,之后的事,他什么也不知道!

    皇帝目光又望向两个丫鬟,问道,“是你二人带路去的董公子院子?”

    左首丫鬟低声道,“奴婢被人擒住,以为府里进贼,立刻吓晕,竟不知道发生何事!”

    右首丫鬟连连磕头,颤声道,“回皇上,奴婢见阿宁妹妹倒地,护院大哥也倒地,只道是贼人杀人,只好带路。”

    也就是说,她顾着自己的性命,反而送了董诚的性命!

    董伯懿恨的咬牙骂道,“该死的贱婢!”

    如果不是她带路,谢沁和莫寒月二人又岂能轻易找到董诚的院子?等到自己回府,自然更不会让二人为所欲为。

    皇帝点头,问道,“后来呢?她们进了董公子的院子,你去了何处?可曾见她们带着兵器?”

    丫鬟听董伯懿喝骂,身子不禁一缩,颤声道,“她们……她们进了院子,奴婢就……就逃走了,奔到前院想要唤人,却遇上小静安王。兵器……兵器……”话说半句,忍不住抬头向董伯懿一望。

    董伯懿一双眸子始终盯着她,见她望来,几不可见的微一点头,目光向董诚的尸身一扫。

    这丫鬟本就是个伶俐的,那尸体就在她的面前,再看到董伯懿的神色,瞬间会意,磕头道,“当时天黑,奴婢又不敢多瞧,只是见谢大小姐手里,似乎提着什么东西!”

    这一句话,可是将谢沁的罪名坐实!

    谢沁一听,顿时柳眉倒竖,大声怒喝,“贱婢,你敢胡说!”若不是顾忌着在御前,狠不能上前甩她两掌。

    谢风涛脸色大变,谢霖却一惊震惊,轻轻摇头,说道,“不会!谢沁虽然鲁莽,却断断不会有意伤人!”

    董伯懿却立刻倒身跪倒,说道,“皇上,老臣侄儿身亡,小静安王和两位小姐都是老臣径直带来,除去这柄长剑,再没有旁的东西,请皇上明察,为老臣做主!”

    到此地步,当着满朝文武,木阶下还有无数围观的百姓,皇帝已无法为谢沁开脱,只好将脸一沉,冷声喝道,“谢大小姐,你可知罪?”

    谢沁本已认下失手误杀的罪名,可是听到董伯懿攀污,顿时不服,大声道,“这剑不是臣女带去,是这贱婢信口攀污,臣女不服!”

    董伯懿也大声道,“她小小一个奴婢,岂敢攀污王府千金?”

    是啊,以下犯上,信口攀污,足可以乱棒打死。

    众臣闻言,与静安王府交好的,都不禁默然。

    眼看谢沁无可辩驳,就听阶下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,“那把剑本就是董公子的!”随着话落,一条单薄的身影摇摇摆摆的走上长棚,躬身向皇帝行礼,说道,“见过皇叔!”

    “峻儿?”皇帝扬眉,说道,“你这是去哪里玩闹,这会儿过来?”

    经过这一番审讯,此时已过子时,宇文峻若是去旁处玩乐,该早已离去。而若他没走,董伯懿抬尸前来御街,已有不少时辰,他又一直没有出现。

    峻小王爷慢慢直起身子,唇角浅勾,脸上皆是淡然笑意,说道,“侄儿听说谢大小姐和十一小姐去闹侍郎府,跟去瞧热闹!”

    又蹦出一个在场的?

    此言一出,长棚上顿时一片窃议声,所有的目光,全部落在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皇帝也大为意外,扬眉道,“你是说,方才你也在侍郎府?”

    宇文峻点头,说道,“是啊!只是小静安王马快,侄儿晚到一步,没有看到好戏!”说着连连摇头,脸上是一片惋惜。

    自己侄儿身亡,他竟然想着看戏!

    董伯懿气的老脸煞白,忍气咬牙,说道,“峻小王爷既然不曾瞧见,又为何说,那剑是董诚所有,他可只是一介书生!”

    皇帝也点头道,“是啊,你如何知道,那剑是董诚的?”

    峻小王爷微微一笑,兜手将衣袖一甩,就听“噗”的一声,半截断剑落地,在木阶上一弹,落在董伯懿面前。

    没有人料到,他竟然携利器前来,众侍卫一惊,已有十余人抢上,挡在皇帝面前。

    峻小王爷扬眉,目光向众侍卫一扫,懒懒笑道,“不过是一柄断剑,又何必紧张?”

    宇文青峰见他浑不在意,暗暗咬牙,挥手命侍卫退下,向那断剑一望,问道,“峻儿带这断剑前来,是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宇文峻淡道,“回皇叔,这断剑,是侄儿从董诚房里取来,该与他身上的剑是同一柄!”

    众人凝目向那断剑望去,见是带着剑柄的半截,都不禁微微点头。

    董伯懿扬眉,问道,“那又如何?”不管是谁,杀人后将半截断短丢弃也属正常。

    峻小王爷目光向他一扫,脸上神情似笑非笑,说道,“董大人,如果本王看的不差,这柄剑可不是什么兵器辅子里买来的!”

    “不是兵器辅子买来,难不成还是军中的兵器?”静安王谢风涛一生征战,对军中的事最为看重,一时竟忘记自己一双儿女牵涉其中。

    峻小王爷扬眉,带出一脸神秘,说道,“王爷何不自个儿瞧瞧?”

    谢风涛凝神向那断剑注视片刻,虽然说长棚上灯笼火把照的恍如白昼,还是瞧不清那剑的模样,转身向皇帝施礼,说道,“皇上,容老臣一查!”

    这可是杀人利器,不经充许在皇帝面前拿起,完全可以被判个试图弑君的罪名。

    皇帝点头,说道,“王爷请!”

    谢风涛应命,起身将那短剑拿起细细一瞧,松了口气,说道,“并不是军中的兵器!”

    皇帝扬眉,问道,“何以见得?”

    谢风涛躬身回道,“回皇上,军中的兵器都是七分精铁,三分钢,入手沉重,这柄剑模样虽没有区别,可是却轻了许多。不要说军中的兵器,寻常府宅护院的兵器,怕也会精良许多。”

    不等皇帝再问,峻小王爷含笑道,“王爷请看剑柄!”

    谢风涛随着他的话,将断剑倒转,细细向剑柄一瞧,扬眉道,“清风观?”

    这三个字吐出,众人都是大出意外。

    清风观是盛京城外一座道观,一向香火鼎盛,说是观中供的三清极为灵验,实在不知道这柄剑和清风观又有什么联系。

    而董伯懿一听,脸色顿时惨白,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宇文峻慢慢向前走去,淡淡的道,“前几日,本王去观里吃茶,见那请神镇宅的营生倒是兴旺的很,也有兴去瞧了瞧!”

    谢风涛恍然,说道,“原来,这里清风观里请来镇宅辟邪的青钢剑,难怪轻易折断!”

    说是青钢剑,其实是三分精铁,七分杂铜筑成。精铁去除了杂铜的柔韧,令剑锋变的锋利,却也令剑身变脆,容易折断。

    宇文峻点头,淡淡道,“此剑若不是董公子的,谁又会拿着镇宅的剑,跑去侍郎府?更何况,是不是董公子的剑,去清风观一问就知道,料想他们也有记录。”

    是啊,寻常公子的佩剑和家丁护院的兵器,又怎么会打上清风观的记号?

    董伯懿咬牙,挣扎片刻,才涩声说道,“纵然此剑是董诚的东西,可是若不是谢大小姐那一脚,他又怎么会自个儿撞到剑上?”

    “啧啧啧!”峻小王爷轻轻摇头,说道,“董大人,方才静安王爷已经说过,此剑易折,董公子提剑杀人,自然会使上全身的气力。他身无武功,一剑刺空之后收势不住,自个儿扑上去,又有什么稀奇?”

    董伯懿大声道,“方才谢大小姐已承认踢他一脚。”

    宇文峻淡笑,说道,“谢大小姐踢他一脚,却未必就在那时,或者是他受那一脚,心里不忿,又不敢和谢大小姐动手,才将气撒在一个奴才身上!”

    众人一听,就有人轻轻点头,说道,“这倒也极有可能!”

    董伯懿见谢沁本来已可定罪,他一来,三言两语之间,竟然轻易将谢沁的罪名开脱,不禁气的全身发抖,说道,“谢大小姐自个儿承认,峻小王爷又未亲见,此时妄加猜测,混淆视听,又是何道理?”

    宇文峻微微一笑,说道,“不过是不想冤枉好人罢了!”说话间,他已经走到谢沁和莫寒月中间,垂下头,向二人各望一眼。

    宇文青峰见状,突然心头一动,瞬间想起刚才御街上的情形,不由微微抿唇,冷声道,“峻儿,说话总要有真凭实据,信口猜测却不能取信于人!”

    刚才在对面台上,他对谢大小姐就有所不同,而现在,他早不来晚不来,眼看谢沁要背上罪名他就出来,若不是对谢大小姐有意,又是什么?

    想到静安王府的声势,宇文青峰不禁眉心一跳,向谢沁深深望去一眼。

    静安王谢霖的王妃,生有三个儿子,可只有这一个女儿,也就是说,谢沁是静安王府唯一的嫡女,从小的娇宠,满朝皆知。

    如果谢沁果然嫁宇文峻为妃,日后宇文峻想要有所作为,恐怕静安王府会以举族之力相助,就像……当年上柱国将军府莫家对自己一样!

    心中念头电闪,主意已在瞬间拿定。

    宇文峻见他本来态度模棱,此刻突然认真,也是不禁一怔,可也没有功夫去细究,浅笑道,“皇叔,此节虽然是侄儿的推测,可是也在情理之中,不是吗?侄儿无法证明谢大小姐那一脚是在董诚的剑刺出之前,可又有谁能证明,是在他的剑刺出之后?”

    这话虽然有些无赖,可是也不无道理。

    众人都不禁微微点头。

    董伯懿脸色乍青乍白,咬牙道,“纵然是他自个儿失手撞上,若没有谢大小姐和十一小姐无故闯府,又岂会引此争执?”

    到了此刻,既然无人能够证明谢沁那一脚踢出的时候,也就难以咬死董诚是被旁人所杀,只能追究三人的连带责任。

    听他一句话,皇帝也微微扬眉,点头道,“是啊,朕听说谢大小姐和十一小姐是为了一个奴才闯入侍郎府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董伯懿却素来知道自己侄儿的癖好,脸色微变,却咬牙道,“这是相府的奴才,若没有些原故,董诚又岂敢随意拿人?”低头向跪在那里董诚的小厮望去,问道,“你可知道原故?”

    小厮抬头,见他的眸光里含着些威胁,自然不敢实说,只是说道,“奴才听公子说,小康欠下公子的银子,公子追他索讨,他却躲在相府中不出来,今日恰好碰上!”

    原来是讨债!

    虽然是寻常的事情,可是落在卫东亭耳中,顿时觉得颜面大失,冷笑道,“我相府的奴才纵然缺银子,我相府是没有主子的,偏去向侍郎府的侄少爷借贷?”目光转向小康,冷声喝道,“小康,你说,有没有借过董公子的银子?”

    小康早已脸色苍白,连连摇头,说道,“奴才并不曾向董公子借贷!”

    “怎么没有,我们公子亲口所说,难不成是假的?”董府小厮大声叫嚷起来。

    小康咬牙,说道,“奴才自从卖身进相府,再不曾见过董公子,又何时向他借过银子?”

    这么说,他在卖身之前,竟然是与董公子相识?

    众人一听,不禁恍然。

    看来,这件事,还真的有些原故。

    莫寒月却不禁心底暗叹。小康虽然伶俐,可终究还是年幼,几句话间,又将自己绕了进去。

    果然,董伯懿顿时抓住他话里的漏洞,冷笑道,“也就是说,你在卖身相府之前,借下董诚的银子,之后卖身相府,缩在相府中不肯出来,董诚一直无从追讨,这一次你服侍十一小姐伴驾,恰好被他撞见,是不是?”

    小康张口结舌,说道,“不……不是,奴才不曾借董公子银子,是……是他……是他强行塞给……塞给我娘……”

    越说越错,小康话一出口,顿时惊觉,却已经收口不及。

    董伯懿扬眉,说道,“原来是你娘借下银子,有道是父债子还,他向你追讨,可也没有错吧!”

    小康脸色乍青乍白,咬唇不语。

    莫寒月见到了此刻,不把前边的事说个清楚,不但谢沁要担上罪责,连小康也不能脱身,微微抬眉,说道,“小康,讲!”

    虽然只是清清淡淡的三个字,可是听在小康耳里,自有威严。

    小康微微一默,向上磕头,说道,“禀皇上,此事,还要从四年前说起。”

    宇文青峰目光向莫寒月一扫,又落回小康身上,微微点头,说道,“那就慢慢说!”

    小康应命,说道,“那时奴才爹爹做工受伤,险些不治,我娘为了爹爹的病,四处求告,恰遇上董公子,他说愿出银子给奴才的爹爹瞧病,只是不是借贷,点明要买奴才进府。我娘舍不得奴才,并没有应允,董公子却几次上门纠缠。”

    话刚说到这里,就听董伯懿冷笑,说道,“你娘舍不得你,还不是将你卖入相府?这话有谁能信?”转向皇帝施礼,说道,“皇上,这奴才言辞前后不搭,太过刁滑,请皇上明鉴!”

    皇帝微微点头,说道,“是啊,你娘既舍不得你,又为何将你卖入相府?”

    小康脸色苍白,迟疑片刻,终于咬牙,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,抬头道,“回皇上,坊间的乡邻都知道,那董公子……董公子有娈童之癖,我娘不得已卖奴才去相府为奴,却舍不得让奴才受那等非人凌辱!”

    这话一出,长棚上下,都是一片吸气声,望向董伯懿的眼神,大多带上些轻蔑。

    瞧这小厮不过**岁的年纪,四年前,可只是一个男童,竟然就被董诚瞧上眼?

    董伯懿脸色大变,大声喝道,“贱奴,你敢蔑视皇上?”

    这样的话,不管真假,在御驾前说出来,可就是有污圣听。

    小康脸色惨白如纸,神色却更加慎定,轻轻摇头,说道,“奴才不敢,只是此事因奴才而起,奴才不愿连累小姐和谢大小姐。董公子既死,奴才给他抵命就是!也不在于多担一个罪名!”

    这个奴才胆子倒是不小!

    上边坐着的众人一听,都忍不住面面相觑,始终没有说话的御史叶信之点头,起身向皇帝行礼,说道,“皇上,此事微臣倒有所耳闻!”

    宇文青峰微怔,说道,“坊间的事,叶御史如何知道?”

    叶信之苦笑,说道,“曾有百姓将状纸送入御史府,告吏部侍郎董大人治家无方,纵侄欺辱百姓,说的就是此事!”

    皇帝皱眉,问道,“你可曾查过?”

    叶信子叹道,“虽说寻到苦主,可是不知为何又改口,只好不了了之!”

    皇帝微微点头,目光在莫寒月身上一扫,问道,“十一小姐,此事你可知道?”

    莫寒月点头,说道,“知道!”

    皇帝微微扬眉,问道,“你就是为此打上侍郎府?”

    莫寒月点头,垂眸道,“董公子无耻!”语气中,满含着厌恶。

    这样的丑事,旁人知道也倒罢了,没想到董诚死也死了,还直达圣听。董伯懿气的脸色青白,咬牙道,“分明是这奴才借债不还,董诚才将他带走,想不到这奴才巧言令色,十一小姐如此护短,全部推到死人身上!”

    莫寒月抬头,隔着留海间的空隙,向他冷冷注视,说道,“董公子纠缠的,可不止小康一人!”

    惜言如金的十一小姐,这一句话倒说出十几个字来。

    众人听的有趣,可也有人轻轻点头,说道,“董公子有没有这等癖好,一查就知!”

    而这句话落在皇帝耳中,却不禁心头一震。

    虽然瞧不清她脸上的神色,可是这句话的语气如此决断,竟然像是……

    脑中迅速闪过另一个人的身影,不禁微微阖眸,将那思绪压下。隔了片刻,慢慢睁眼,目光向小康望去,见他也不过生的清秀一些,并没有特别之处,不由心里纳罕。

    实在不知道,这个奴才有什么过人之处,值得这位十一小姐大动干戈。

    略一沉吟,向小康微微点头,说道,“你有话直说,只要是实情,朕恕你无罪!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包括莫寒月在内,都大觉意外。

    要知宇文青峰此人,虽然身为九五之尊,可是气量却殊不宽宏。此时竟然能饶恕一个小小奴隶的冲撞,倒是奇怪的很。

    而小康却并不见喜色,只是伏首磕头,说道,“奴才谢皇上!”慢慢抬头,默然一瞬,说道,“当初董公子要买奴才,奴才娘亲不肯,董公子几次命人劝说,及至动手。我娘生怕他们强抢,就将奴才藏起。”

    难怪他能够避开董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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