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四九.战祸-《玉堂佳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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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覃楠兮站起身,左右为难,一边是垂死的母子,一边是饥饿的孩童……

    “楠兮~”身后,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覃楠兮应声回转,却在见到迎面而来的司徒翀的一刻,恨不能遁地而逃。

    “为何要躲我?”司徒翀自跑出两步的她身后高声唤住。

    覃楠兮死咬着唇,无言以对。并非躲避,是不知如何相见。她当众抗旨,不肯嫁给他,才被罚到若水庵中。如今,他一身戎装,她青布禅衣,该怎么在若水庵外相见?

    “你别怕,我是奉命来遣散这里的流民的。只是偶然看到了你,并非刻意来寻的。”司徒翀远远站定,体贴道。他从来都明白她的心思,自然知道,她不忍见他,亦不忍伤他。

    覃楠兮侧望了一眼树坑中绝望的那个母亲,犹疑着停下了脚步,

    低声道:“为何要遣散他们?他们不过是灾民,难道不能在佛门前寻一线生机?”

    “我,哎,我也只是奉命行事。昨日传来战报说,北狄大兵已压到潼关外了,只怕……哎,这若水庵不是寻常庙院,静和禅师,还有你,你们都不能有闪失差池,因此,我哥哥才派了我来守着的!”司徒翀明亮的目光望向覃楠兮的侧影,诚恳而单纯。

    “潼关?!”覃楠兮震惊,潼关一破,长安旦夕可亡。乌达引发战祸不过短短月余,竟已长驱直入到了潼关?

    “自从我大哥他……北狄再无惧怕。各处的守将,又多无对战北狄的经验。有些甚至,甚至战报未到,城关已破!若我大哥还在,他们也不必受着战祸荼毒了!”司徒翀声音亦有些哽咽,水晶般的目光落向远处正被成群驱赶的流民,泛着无限哀怜的光芒。单薄瘦弱的他,罩在银亮的铠甲中,实是不相称。

    “司徒翀,我能求你一件事吗?”覃楠兮吞下满心的哀伤,沉默了良久,才鼓足勇气转身向他道。战火之中,命若芥子,她亦不过是个柔软女子,然而,能救一个是一个,能救一时是一时,她无法劝自己袖手坐视,终究还是开口去求他。

    然而,双眼始终不敢正视他。他对她的心意,她知道;他本质的纯良,她也知道。可是,她是不能嫁他的。因为父亲,哥哥,还有司徒逸。可是,她不嫁给他的伤感和难过,却唯有他一个人承受。覃楠兮没有勇气,也狠不下心,直视司徒翀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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