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五七.出征-《玉堂佳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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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千余人阵列里,静谧的没有一丝声音。远远立在后方的覃楠兮,几乎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。那声音急促而惊惶,充满着担忧和牵挂。心,早已冲到了喉头,随时准备着随那远处的高俊身影而去。

    紧攥着衣裙的掌心,潮湿冰冷。苍白颤抖的薄唇,几乎快要收敛不住满心的千言万语。是真的不想他去,哪怕明明是她要他涉足其中,明明知道他非去不可,明明知道他对阵之中并无敌手,她仍然不愿他去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看着远处一身铠甲的他,她宁可他只是一个寻常的牧人,抑或是个庸碌的农夫,也不愿他像眼前一般,高高在上,卓然玉立,却是要身先士卒。要率领这些石雕一样冷硬的兵士去杀伐征战。

    阿素夫曾说,他满身都是伤痕,那定然是许多年以来,大大小小的征战遗留的记忆。虽然那些伤痕,是司徒逸作为骁将的勋章,可却变成了覃楠兮心尖上的针痕。当初只是听说,就已痛的又深又细。无法想象,此去,他若又添新伤,她若亲眼目睹,那痛会如何。

    本能的闭起眼睛,想拒绝他要出征的事实。身后缓慢沉稳的脚步却将她拉回现实。

    “无需太担心,牧云心有成竹。他等了这么久,是不会置自己于危险中的。”柳七缓缓靠上来,望向远处的目光缓缓收回,落定在覃楠兮愁锁的眉心。

    柳七身边的阿萝,远远对着覃楠兮行了个礼,便匆忙起身,紧紧追随在他身边。她一如既往的沉默乖顺,仿佛一只安静的影子。只有在那一双水晶般的大眼睛里,交替流转的心疼、敬慕、爱恋的目光,时不时落向柳七的一瞬,才能看出,她,也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儿。

    覃楠兮欠身回了一礼,起身低道:“纵他再是心中有数,可飞矢无眼,阵前瞬息万变,这些年,他不也还是留下了满身的伤痕吗?”

    柳七听罢,惨白的面具在月下隐约一颤,落向覃楠兮的目光也迅速别开,再开腔时,声音中只透着无尽的寒凉:“小姐还是不要站在这里的好。牧云出征在即,若见了小姐,分了心,阵前再有丝毫的错漏,反而悖离小姐的心愿。牧云有令,由在下护送小姐到关城。还是请小姐尽快下去,随阿萝拾掇拾掇吧。”

    话音甫落,就见柳七已转身离开。他一瘸一拐的远去,带着逃离般的匆忙神色。细瘦孤独的一袭背影,分外凄凉。阿萝心疼的望着他,急急迈开细碎的小步,悄然追到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覃楠兮明白他说的不假,只得挪动脚步,想要离开脚下的小山坡。目光却仍不由的留恋向远处的军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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