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八三.万民书-《玉堂佳偶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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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说着,疑惑的目光飘向对面的覃楠甫。这段时日,司徒逸全心在对付萧崧及其余党身上,无暇留意长平亲王和覃楠甫的所为。此时听他猛然说起这样一件奇事,且依旧是一副安然自若,从容不迫的神色。司徒逸心底也不由泛起淡淡疑惑。

    “哥哥说的奇石,可是那自洛河掘出的白石?石上还天然而成‘国鼎危兮,圣者出,文治武安兮,长久且平’几个字?”覃楠兮停下正仔细撇开滚水沸沫的手,迟疑了片刻,又道:“且那几个字,还是程伯伯辨认出的?”

    “楠兮如何得知那石上奇文是程伯伯辨出一事?”覃楠甫意外道。

    这奇石一事,长平亲王并未知会司徒逸,妹妹若非自司徒逸处得知,深闺中的她,又如何知道是程赋生辨出奇字的事。

    覃楠兮不由转望了司徒逸一眼,敷衍起来:“这有什么好奇怪,我自潼关回来才几天?洛水发现这奇石的事,两京里早已传的沸沸扬扬,我知道也不足为奇不是?倒是哥哥为了这个事来扰爹爹歇息,才是奇怪!”

    覃楠甫听她这样说,也不好再深问,只以为,司徒逸也早知其事。心下暗自权衡,以为司徒逸的沉默是刻意为之,便也默了声。

    榻上的覃子安却有些震动,可毕竟历炼颇多,立刻也敛住心头的震动,虚目片刻,望着覃楠甫沉声长叹道:“赋生兄于契字古文上颇有所得,既然是赋生兄认定的字,当是错不得了!”

    程达,程赋生,是他的知交之一。其人终生以钻研古字奇文为乐,亦颇有天赋,是当朝古字研究大家。只是程达为人,目无下尘,清高异常,少年时便已绝意仕途。平日里对寻常利禄场中人,也十分不屑。以程赋生的心性为人,这种肤浅的人为奇字,他本不应理会才对。而这一次,他竟公开承认,是他辨出那所谓‘国鼎危兮,圣者出,文治武安兮,长久且平’。这种显而易见的谶言,能为程达认可。一定是覃楠甫,以世侄之名,苦求程达的结果。

    覃子安心知肚明,但也无可奈何。虽然,儿子与自己并无最终目的的背逆,可自己的亲生子所用的手段,却是终身洁身自好的覃子安所不齿的。

    司徒逸低头抿茶,心思飞转之间,已将这奇石的来龙去脉想了个通透。自己一心一意的对付萧党,确实无暇无心留意长平亲王的后手。好在,长平亲王此举,也只是他担心夜长梦多,担心司徒逸会反手向遏,想要利用所谓民心天意,迫事态向更利于自己方向发展而已。

    这与司徒逸的目标并未冲突,且他又着实不忍恩师病中气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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