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5、第八十五章-《衡门之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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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伏廷说:“放下。”

    杜心奴受到威慑,忙福身施礼,将信函放下,看一眼他神色。

    罗小义摆手,示意她可以出去了。

    杜心奴却又笑了一下:“大都护见谅,夫人花了钱的,要贱妾为她在大都护跟前献上一曲,以表心意,贱妾收了钱,得把曲子给弹了才能走。”

    罗小义挠挠头,心说他嫂嫂这是做什么,他三哥哪里是个爱听曲的人啊。

    杜心奴却已坐去箜篌后,洋洋洒洒地就弹奏了起来。

    占儿站累了,就挨着伏廷的腿坐在了软垫上,伸着脖子,睁大眼睛,好奇地看声音的来源。

    伏廷紧抿着唇,只不动声色地听着。

    乐声悠扬,倒好似这屋中此时正在享乐一般。

    一曲终,杜心奴抬头道:“此曲唤作凤求凰,以表夫人爱慕之情。”

    伏廷眼一掀,看了过去。

    罗小义已在旁暗暗称奇,悄悄看他一眼,心说嫂嫂竟然是表爱意来了。

    杜心奴起身:“夫人交代贱妾已办到,还请大都护尽快看信。”

    说罢告退出门。

    伏廷看一眼罗小义:“先出去。”

    罗小义被他一眼看清醒了,将占儿抱起来,也出了门。

    伏廷看了眼那封信,拿了起来。

    信在他手中展开,起首一句“夫君”,后面都是寻常问候,可有添减衣裳,可有吃饱睡好,占儿可有病着冻着,一路是否都平安。

    他刚沉了眉,翻过下面一张,却见称呼换作了“三郎”——

    她知道他一定知晓李砚的事了,她以北地商铺地契托付,倘若最终确实走到要从天家手底下讨命的地步,只期望他将她在北地经营的商事划出去,那里以后依然可以为北地民生经营。而文书里暴露了她定好的中原商铺,可作为一道保全他和占儿声名的证据。

    他是功臣,是北地的支柱,帝王倚重,百姓仰望,六军傍身,只要大义灭亲,不会有性命之忧。

    然而她所思所想皆是一己之心,以为北地不可无大都护,却独独罔顾了他心意;以为占儿不能没有父亲,却罔顾了占儿也不能没有母亲……

    他是顶天立地的汉子,如何能做出这种灭妻之举。

    是她一叶障目,不见本心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你以性命相护,我却轻言别离……”

    “先前从未忆起;忆起后,再未断绝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问我把你当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当你为何,当如你待我。”

    信至末尾,却是斜着添上去的一段,大约是后来加上的,字迹也有些微的潦草——

    “白日忽梦一人,看似熟悉,走近却又不是,自别后,眼中所见者之众,众人中却无人是你。自然不是,那岂会是你……“

    “三郎,我金刀铁马的伏三郎。”

    伏廷抬头,喉间一滑,

    栖迟立在窗前,默默思索着长安的情形。

    也不知杜心奴的信有没有带到,也不知他看过后是何等心情。

    余光里有谁正快步朝这里走来,她朝窗外看了一眼,来的是李砚,他一手拎着衣摆,朝她这里走得很急。

    栖迟见状一惊,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,可分明暂时都中并未传来其他消息。

    转身走去门口,李砚已到了,一见到她就说:“姑姑,我刚接到府兵来报的消息,听说淮南道官驿里来了人快马吩咐迎客,要迎的是安北大都护。”

    栖迟一怔:“你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说姑父就要到那官驿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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