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一点一点靠近你-《好想和你在一起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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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饮水机咕咚咕咚的声音里,他说:“最好没有。”

    戚年纠结的手指一顿,抬头看他。

    他捏着纸杯喝了口水,看着她,被水湿润过的嗓音清亮了许多:“如果不是我想的那样,我会少很多困扰,懂吗?”

    戚年装傻。

    心里却是一阵发虚,明明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的事情,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,就做贼心虚了……

    好像也不能怪她?

    毕竟谈话的地点不是别的地方,是纪言信的办公室……

    是个人应该都有压力吧?何况本来就是心怀不轨的戚年。

    尤其……他还那么不客气地说这是困扰。

    拎着纸杯,纪言信重新在椅子上坐下。

    看面前的女孩低着头,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模样,终于找回了一点良心……他话说得有些难听了?

    略微沉吟片刻,纪言信收回目光,纸杯被他顺手扔进纸篓。

    看了眼天色,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找出车钥匙,那黑色的钥匙在他的指尖一滑,就被收进了手心里,“顺路,我送你。”

    上了车,戚年乖乖地系上安全带。

    很安分地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
    一路出了校门,汇入主流车道。

    接连的几个红灯,他停下来,目光还落在不远处的指示灯上,便听见她小心翼翼地问:“纪老师,你最近……有交女朋友的计划吗?”

    问完,戚年又懊悔地差点咬舌头……这种问题现在问,合适吗!合适吗!合适吗!

    纪言信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松开,侧目看了她一眼,挑了挑眉答道:“我拒绝回答。”

    戚年:“……”竟然学她说话!

    她鼓起脸,鼻子微微皱起,往座椅里缩了缩,整个人,分明就是一个大写的不高兴。

    意外地,纪言信有些想笑。

    他倾身,在控制台打开音频的开关。

    广播电台里,主播夸张的笑声传来,他忍不住,也勾了勾唇角。

    碍于周五那一次打击来得突然又直接,戚年的星期六过得很是无精打采。

    戚妈妈做的点心,她没什么食欲吃。好朋友打来电话叫她出去逛街,她也没有什么兴致。

    刘夏作为军师和卧底,对此表示了十分的重视和关心。

    嘲笑了足足半个小时,这才正经起来,“那个戚年啊……打起精神来啊,这次又不是直接被拒绝,有什么好一蹶不振的,你恹得为时尚早啊。”

    戚年揪着羊驼抱枕的耳朵,有气无力地说:“那也是拒绝啊……我不颓废下怎么能体现我用情至深?”

    刘夏:“……”竟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扯犊子扯了半天,刘夏这才“哎”了一声,抛出早已打探好的情报:“明天下午,在市中心的森夏美术馆有个画展,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啊?”

    戚年摇头道:“不去,在家疗伤。”

    刘夏“呵”了一声,“我话还没说完呢……纪教授也去,你去不去?”

    “我去!”

    正经过戚年房间门口的戚妈妈敲了敲门,不太赞同地批评:“戚年,不要说脏话。”

    手机那端幸灾乐祸的笑声里,戚年乖乖认错:“……哦,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挂断电话,刘夏接过李越削好的苹果,看着李越越来越出神入化的削苹果皮技能,幽幽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李越等会儿还要去盯着实验,边洗手边扭头看她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刘夏咬了口苹果,酥松的果肉被咬碎,她嚼了嚼,却有些食不知味,“我担心戚年,苹果你吃吧。”

    李越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一眼刘夏,就着她递来的手咬了口苹果,这才问道:“这不是有我们给她做内应,戚年还是第一个打进生化院内部的,有什么好担心的?”

    “好不容易有个事操心,你说戚年要是被纪老师这么多打击几次……我这红娘可不是半路被拆桥了啊。”

    而且,目前的局势,怎么看都是一副死局啊。

    纪教授这朵“高岭之花”,可不轻易折腰。

    李越笑了一声,丝毫不担心,“你忘了我怎么追到的你?”

    刘夏语塞……

    相比较刘夏那里的和风暖暖,戚年的房间就有如战场一样激烈了。

    衣柜的门大开着,衣服铺了整整一床。

    戚年正皱着眉头一件件地往自己身上比画着。

    不是觉得颜色不好看,就是觉得款式不够新。

    不然怎么说女人的衣柜里总是少一件衣服,放平时穿的时候哪一件衣服都没什么,怎么现在看起来,都不合适呢?

    戚年的衣服大多数都放在学校附近租的那个小公寓里,家里的存货反而不太多。

    原本,戚年每个星期回家前,都会先回公寓一趟,无论是长假还是周末,总会装上一小袋子的衣服再回家。

    但这一次……因为是纪言信顺路送她回来,她哪敢再要求先在公寓楼下停一停,结果就什么都没带,两手空空地回家了……

    噢,不……

    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?!

    戚年脑子一蒙,僵在床边。

    星期五那天上课,她除了带笔记本之外,还带了一个包,包里装着钥匙、钱包以及其他零零碎碎的小东西。

    但是……包呢!

    戚年努力地回想了一下。

    在去纪言信办公室的路上,她还带在身边的……

    后来……

    十分钟后。

    戚年伸着脚尖在阳台的地砖上画着圈圈,耳边的手机正发出嘟嘟嘟的忙音,等待接通。

    阳台的风有些大,却正好,能给戚年散散热。

    从刚才发现自己的包应该落在纪言信那里开始,戚年就止不住的头昏脑热。

    正出神,一直规律响着的忙音被切断,电话被接起。

    戚年的心跳都漏了一拍,凝神竖耳,等着那端响起低沉又润泽的男声。

    “喂,你好。”清脆的女声,带着甜意,“请问你找哪位?”

    戚年热乎乎的小心脏顿时凉了半截,被凉凉的秋风一吹,顿时碎成一地,就像是迎头被泼了一盆冷水,从头到脚冷得她发抖。

    “喂?”那端放低声音,有些疑惑地确认了一遍,“请问你找哪位?”

    戚年强打起精神,可开口,声音却一点底气都没有:“你好,我找……纪教授。”

    “哦,你稍等一下。”轻柔的女声停顿了一下,随即便是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戚年的呼吸都随着那脚步声渐渐收紧。

    直到那端,传来疑似刚被吵醒的慵懒男声:“谁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手机应该被转手,一阵短暂的安静后,纪言信的声音清晰起来:“我是纪言信。”

    “那个……”戚年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,“纪老师,我是戚年……”

    “七宝。”他微沉着声音喝止了一声,站起身,换了个地方接电话。

    戚年握着手机,突然有些无措。

    就在她犹豫要不要挂断当作根本没有打过这个电话的几秒,他似乎处理好了那边的情况,“戚年?”

    这个时候,戚年只庆幸他刚才听见了,不然再让她说一遍,她只怕会忍不住挂电话。

    “嗯,纪老师。”戚年闷闷地叫了他一声,“我的包好像落在你那里了。”

    纪言信看了眼靠着墙罚站的七宝以及……七宝身旁被它咬了几口的戚年的包,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。

    “嗯,在我这里。”

    戚年“哦”了一声,没说话。

    “戚年……”他开口,有些无奈,“这次包里,又装了狗粮吗?”

    戚年在地砖上划拉的脚尖一顿,“啊”了一声,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:“什么……狗粮?”

    纪言信拉开窗帘,看向落地窗外的繁华街景,眼底被霓虹灯的灯光渲染出无数个光点,他在这一明一灭的灯光里,背转过身,“嗯,狗粮。”

    清润低沉的声音里,是他略微有些歉意的语气。

    戚年被风吹得有些迟钝的大脑终于转过弯来,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,“七宝……又……”

    “抱歉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等等!”戚年打断他的话,揉了揉被风吹得凉凉的鼻尖,“那个,纪老师……你没揍七宝吧?”

    挂断电话,戚年把手机抱在胸口。

    机身微微有些发烫,她捂在手心里,暖得四肢百骸像是被打通了经脉。

    良久,她才扑哧一下笑出声来,几下冲回房间,扑倒在床上来回滚了几圈。

    纪言信看着手机上那陌生的号码良久,等着屏幕暗下去,这才顺手把手机丢在书桌上。

    不轻不重的声音,让渐渐往地上趴去的七宝立刻端正坐姿,垂着脑袋,做出认真反省的模样。

    纪秋在门外偷听了半天,早忍不住了,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着站在窗边的纪言信,挤着眼睛暧昧地笑道:“我听见了,是女人的声音。”

    纪言信转头看了纪秋一眼,“进来。”

    那声音毫无情绪起伏,隐约还有几分低沉,纪秋连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,“哦”了一声,乖乖地走进来。

    七宝甩了甩尾巴,无声地表示欢迎。

    纪言信坐回桌后,修长的手指在书桌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,直敲得纪秋的脑袋越垂越低,这才停下。

    “作业做好了?”他问。

    纪秋老老实实地点头,把背在身后的作业递过去,“都写好了,请堂哥过目。”

    纪言信接过来,看到她并不端正的字体时,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纪秋是纪言信伯父的女儿,也是纪家唯一的女孩。

    因为家庭的原因,纪秋从小跟在纪老爷子身边,从小学到如今高二,至今还未踏出过Z市。

    纪言信回国之后,纪老爷子周五就把纪秋送来他这里,方便纪秋周六去辅导班上课。

    按纪老爷子的原话是说:“这丫头在我身边已经养皮了,家里也只有你能压得住她,好好教教,起码大学是要考上的。”

    纪秋见纪言信都不说话,只那眉心越皱越紧,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,“我……做错了很多吗?”

    纪言信握着笔在她做错的地方画上标记,快速地扫完,把作业本递给她,“先自己修改,不会的等会儿再问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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