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6章 来得及-《二婚之痒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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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他的手捂住胸口处,却努力朝我笑。

    “别紧张,此时此刻,有你在身边,我好开心。”

    今天下着大雪,可他却穿得很单薄,我很快看到有血迹从他的胸口处渗了出来。

    我吓得大叫,“老杨!”

    老杨闻声和那两个医生一起冲了过来。

    那两个医生立刻将薛度云抬到担架上,一面将呼吸机插上一面抬着他下楼。

    我吓破了胆,一路小跑着跟上,不时望向躺在担架上的那张惨白的脸。

    在这个除旧迎新的时刻,我跟着他们的车赶往军区医院,眼睁睁看着他被推进了急救室。

    在等待他急救的过程中,老杨才告诉我,之前他受伤特别严重,一直处于重度晕迷的状态,之所以没告诉我,是因为连医生都觉得他醒过来的希望不大。可就在几个小时前,他突然醒来了,问的第一句话就是“今天是什么日子”。知道今天是除夕,他说什么也要到天台来,还非得换上西装。他们一直了解他的性子,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,所以他们也只好按照他的意思去做。

    我默默地听着老杨的讲述,无声地流着泪。

    原来他一直都没有忘记跟我的约定,一直都没有。

    我紧紧地抓着急救室的门,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。

    我真的好害怕!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,我不想再失去他第二次。

    又是两个小时过去,门终于被打开。

    看到医生从里面走出来,我一下子抓住了医生的手臂。

    “医生,他怎么样?”

    天知道此时此刻我有多矛盾,期待结果却又害怕结果。

    医生摘下口罩,松了口气似地笑道,“奇迹,他现在生命体征稳定,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。”

    医生的话真是令我喜极而泣,站在一边的老杨也很激动,我当时又哭又笑,真像一个疯子。

    他被推回病房时是清醒的,我坐在床前,紧紧握住他的手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一秒也舍不得移开眼。

    他抬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,笑得很虚弱也很温柔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,连阎王爷都见到了,可阎王爷说我有生之年一没好好疼爱妻子,二没尽到作父亲的责任,所以不肯收我,罚我回来担起我的责任,好好照顾你们。”

    我早已哭得稀里哗啦,抓起他的衣袖,把鼻涕眼泪都往上面擦。

    “你以后别再这样吓我了,好不好?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,不想再过惊心动魄的日子,我的心脏脆弱,经不住吓。”

    他望着我笑,让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“放心吧,以后你想赶我也赶不走了。”

    半年后,马尔代夫。

    海边的沙滩上,一场小型的演唱会正在上演,表演者是曾经那个叫作荆棘鸟的乐队。

    “我要你陪着我,看着那海龟水中游,慢慢地爬在沙滩上,数着浪花一朵朵,你不要害怕,你不会寂寞,我会一直陪在你的左右,让你乐悠悠……”

    薛度云和卓凡抱着吉它,许亚非打着鼓,杨伟拿着贝司,四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唱着欢快的歌,笑容阳光就像大男孩,引来了很多外国的游客。

    我抱着念风,姜丽抱着念音坐在不远处,欣赏着他们的表演。薛度云唱的时候不时看向我,眼神好似会放电,我觉得心里甜甜的,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一起小声哼唱。

    “时光匆匆匆匆溜走,也也也不回头,美女变成老太婆,哎呀那那那个时候,我我我我也也,已经是个糟老头……”

    听着听着,念风突然从我的腿上下去,朝他们跑了去,小手先是在薛度云的吉它上胡乱地拨了两下,然后又跑到许亚非的面前,非要抢过他的鼓棒,许亚非把棒子给他,并把他抱了起来。

    他拿着棒子学着许亚非的样子在几个鼓面上胡乱地敲,敲得乱七八糟自己却乐呵得不行,把一群游客也给逗乐了。

    薛度云抱起念风,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,然后将他举得高高地,转着圈儿,逗得念风咯咯直笑。

    望着这一幕,我真的感受到了一种叫作幸福的东西。

    在马尔代夫的第二天,在卡尼岛,遇到了一个剧组在那里拍戏。

    当时是一场落水戏,女演员先被煽巴掌,然后被推下水,一遍又一遍。

    这一段拍了很多条后,导演说过了,她自己看了回放不满意,又要求拍了好几条,每一次下去,她都得呛上好几口水。

    我们一群人在旁边看了一会儿,便转身离开了。

    “度云哥!”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。

    我们没有停步,也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我们已经默契地习惯了对从前这种最熟悉的称呼作出最陌生的反应。

    紧接着,一个人影跑到了我们跟前,挡住了我们的去路。

    浑身湿透的南北就那么直直地望着薛度云,眼里是激动地,惊讶地。

    “度云哥,你还活着?”

    没错,刚才那个落水很多次的女演员就是南北,我早就认出来了,薛度云没理由认不出她。

    薛度云淡然而平静地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你认错人了。”

    听闻此言,泪水瞬间涌进了南北的眼眶里。

    薛度云牵住我的手,朝我温柔一笑,我们绕过她,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没过了一会儿,南北又跑上前来。

    她抹了一把从头顶流下来的水,努力对薛度云展开灿烂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刚才是我认错了人,只因你长得实在很像……我的一个亲人。你好,我叫南北,你可以当我是一个陌生人,我其实只想对你说一句,祝你幸福!”

    她分明在流泪,分明难过得要命,却努力笑得灿烂。

    “谢谢!”薛度云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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