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京之后-《心机美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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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明蕊看着他的背影,眸光幽暗,世子竟然还安慰她。

    走出荣正堂后,裴钰安的脚步越来越快,不过一炷香,就到了外书房院口。

    外书房门口挂着两盏熟悉的纱灯,院里那一颗生出枝丫的石榴树枯叶尽落。

    裴钰安走进院内,小厮便急匆匆地道:“世子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外书房顿时动了起来,裴钰安四处看去,云郦坐在廊下,听到这道声音,骤然起身,往院里走来。

    裴钰安脚步匆匆,没等云郦走下廊檐,他就先走了上去,“怎么在外面坐着?”

    “这不是估计世子快回来了吗?”

    云郦跟着裴钰安进门。

    裴钰安解开披风,云郦伸手接过,熟稔地挂在一侧的酸枝梨木架子上,然后她转过头说,“对了,世子,奴婢今日一回来,夫人就让大夫给奴请脉了,看奴婢的眼神也很是失落。”

    云郦神色有些难过,眼神不安,“世子,你说夫人以后是不是都不喜欢奴婢了。”

    见云郦如此在乎昌泰郡主的情绪,裴钰安吸了口气,语气平静地道:“不会的。”

    说话间,春云端着盆温水进来,云郦伸手想接,裴钰安眉心一压,立刻说:“你别动,大夫说你的左臂还不能用力。”

    他自己从春云手里接过水盆,搁在脸架上,又说:“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云郦看着他的动作,半晌后,她低声道:“那奴婢告退了。”

    听着云郦渐行渐远的脚步声,裴钰安垂下头,用力地绞干帕子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裴钰安洗漱之后,便去见了刘青燕,刘青燕正拄着拐杖在廊下练习走路,见是他来了,她拄着拐杖往房间里走,“我以为你昨天就会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昨儿太晚,怕耽搁你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裴钰安说完,他看着她包着木板的左小腿,“你的伤……”

    刘青燕不在意地说:“没事,再养一两个月就成了。”

    进了房间后,刘青燕在圈椅上坐下,示意裴钰安也坐,裴钰安坐下后,看着她问:“你体内的蛊……”

    “已经完全没了。”

    刘青燕动了动拳头,脸上笑容消失,正经地道,“我身上的蛊我怀疑是宋柔安下的……”

    裴钰安眼神陡然一凛:“宋柔安?”

    刘青燕颔首,“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她,可我思来想去,那段时间我和她接触很频繁,而且她每次来我这,都会盯着我屋子里熏炉……”

    她略做挺顿,“前些日子她看到我神色清明,和你娘的关系变好,表情也很复杂……”

    裴钰安临走前,安排了人继续查刘青燕为什么会中蛊。

    昨天回来后也问了问,但没有结果,今天本也想问问刘青燕这边的进展,闻言沉声说:“我会顺着这条线继续查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刘青燕应声说,话落,两人彼此看着,又不知还能说什么,气氛略微僵硬。

    刘青燕端起茶润了润嘴,直接说:“我舅舅那件事……”

    裴钰安默了默,看向她说:“铁证如山,静候陛下发落。”

    虽孙之南狗胆包天,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,但到底是刘青燕的亲大舅,就算她们关系不好,但孙家还有她的二舅,表兄弟妹。

    孙之南犯的事影响不了出嫁女,和刘家无关,更和裴家无关,但孙家人恐怕不能善了。

    思及此,刘青燕心头百味陈杂。

    裴钰安见她神色,垂下了头。

    见裴钰安低头,刘青燕苦笑一声,“你放心,我不会让你对孙家人网开一面。”

    裴钰安摇了摇头:“我不担心你提这些。”

    眼前的刘青燕倒是和婚前重合起来,爽朗干脆讲道理,既然如此,也就不会做那些无理取闹的事。

    这时,刘青燕突然问:“我十二岁那年秋天落水,是不是你救的我?”

    裴钰安愣了下,他奇怪地问:“怎么说起这件事了?”

    刘青燕十一岁的时候,他们几个同龄人去庄子上玩。

    午睡时,刘青燕独自溜出庄子,自己去玩,结果瞧见有小孩落水,她想都不想就跳进去救人,但把那个六岁的小孩救上了岸,自己精力耗尽,险些溺死在水里。

    幸好裴钰安经过,跳下去把她给捞了起来,那时候刘青燕昏迷,死活不醒,他只好让那小孩看着她,自己去找人。

    不过还没找到人,就听说刘青燕醒了来,当时又有人说昌泰郡主和裴鹤吵架,他只能急匆匆回京。

    后来也没多说这事,毕竟他捞她,也不是指望她感恩的。

    “没事儿。”

    见他的样子,刘青燕就知道当初救她的是他,而不是师兄。

    旋即她又忍不住自嘲一笑,她当初醒来看到的是师兄,便一直以为是师兄救起了她。

    师兄不是挟恩相报的人,她也没一直说她感激这份救命之恩,只是像条跟屁虫一样跟着她,然后就渐渐喜欢上了他的不羁,他的潇洒。

    不过仔细想来,后来她也提过这件事,师兄说不是他救的她,他看见她的时候她就躺在草地上。

    她以为是师兄谦虚,如今看来,真的只是误会一场。

    刘青燕扯了扯唇角,再度看向裴钰安,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,“还有和离,恐怕我们俩一时半会和离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见她主动说起和离,裴钰安眸光沉沉地看向她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也不想和我过了,我呢,想起以前做的事,也觉得不想和你过了,”刘青燕拿手遮了遮脸,下一瞬,她深吸口气,眼神挪向裴钰安,“但我娘因为孙家的事,重病在床,太医说,再受不得一丁点刺激,只能一点点调养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的,我娘性格保守,她要是身体好,我还敢和离,现在这个样子,我若是敢说和离两个字,恐怕她能被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总之,抱歉了。”

    刘青燕诚恳地说。

    裴钰安放下茶杯,郑重地看向刘青燕,“你也不必说抱歉,你在国公府中的蛊,但两年我都没察觉,也是我的疏忽。”

    “再者说,你娘也是我算我的师母。”

    他从前和刘将军习过武。

    刘青燕闻言,沉默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先好好养伤,”裴钰安也安静片刻,而后问道,“刘家那边需要我去一趟吗?”

    刘青燕垂下头,半晌后她拒绝道,“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裴钰安沉默须臾,起身离开留燕居,刘青燕靠在圈椅上,扭头看着裴钰安往外走的背影,半晌后,她伸手挡住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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