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五一章 英雄不世出,随我走天路-《晋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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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何天当着江统的面称赞王彰,明确表达招揽之意,但对江统本人的“进止”,却没有任何表示;而江统欲言者二三,也终于没能将毛遂自荐的话说出口来。

    回到何天叫人替他安排的下处,正在发闷,有客来拜。

    文鸯。

    一见文鸯,江统便觉得该人有什么地方变了——嗯,对,眉宇之间那层隐约的抑郁不见了,隐约的,是神采飞扬。

    “应元,我本以为,是次,你必入何公幕府——怎么,是否依旧以为,诸马之中,尚有可挽救一把者?”

    江统没想到文鸯竟如此直白,不由有点手足无措,“呃……”

    我其实是想“入何公幕府”的,但“何公”虽好像很热情、很知己的样子,甚至为我“惊得出了一身冷汗”啥的,可是,他没有表示出辟我入幕的意思呀?您介样说,倒好像是我不乐“入何公幕府”似的?

    还有,“挽救一把”?好奇怪的说法呀。

    随即反应过来,这多半是卫将军日常傥论,被文长史拿来活用了。

    文鸯好像很郑重的样子,“应元,你若入何公幕府,我这个长史,是可以让出来的!”

    江统真的手足无措了,“次骞!怎能这样说?你是云鹤的……呃,干城,干城!谁也不能越过你的!”

    文鸯一笑,随即正色,“至于诸马——得罪说一句,吾观诸马,一丘之貉也!”

    顿一顿,“退一万步,即便其中真有一二贤者,亦不可欣而奉之!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何公有言,‘一马鸣,诸马鸣’——其鸣者,贤也好,愚也罢,总之,但凡一马鸣,则诸马踊跃,这个马厩,便永远消停不下来!”

    江统心中微动,“一马鸣,诸马鸣”,真是很形象也很深刻的一个说法了!

    “宗室强盛,乱之源也!”文鸯目光炯如刀,“这个根子,不掘了起来,国家没个好!”

    江统心中一震,‘你是说——”

    “河间、长沙、成都,这三马,算是诸马之中的‘头马’了!何公之计,便是楔入此三马之争,乘隙纵横捭阖,或锥、或鞭,或……干脆颈下一刀!叫这三马,彻底不得鸣!”

    江统心中大震。

    何天欲除者,何止一河间?他还真不是奉长沙为主,连“联手”都是虚与委蛇!

    “三马既喑,余马股栗,乃乘势收诸王兵权,推恩削藩,叫诸马再也不敢鸣、不得鸣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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